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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男生臉上笑容忽然加深,剛做完這一歧義動作,田恬邊嘀咕有病吧邊收回腳,穿好鞋後小心掀起杯麵蓋子,順著邊緣小心抿口湯。
從喉嚨溜下的熱意,暖和住被柳相旬凍住的血液,不過他也就喝這一口,嘴巴里稍微有點鹹味,便將東西遞給了喻江。對方也不嫌棄他,順從接過後的吃完剩下的麵條。
候車廳的數字跳轉到了十一,先前還算喧囂的大廳逐漸寂靜,偶爾有檢票的人起身排隊,動靜傳到他們坐在角落時可算是忽略不計。
田恬縮在椅子上,膝頭還蓋著用來保暖的喻江的外套,他默默低頭,鼻尖埋入衣領,自以為不被發現呼吸著殘留的氣息。與柳相旬極其霸道的冷香截然相反,這種混合陽光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地想一直嗅下去。
他自以為動作小心,其實早在他低頭時,喻江眼角餘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見人如小動物般嗅來嗅去,喻江極力克制住嘴角,當未察覺到獨自竊喜。
「小喻,你在偷笑嗎?」田恬忽然開口,視線也隨之落在身邊男生,結果因嘴巴離開熟悉的氣息,又默默低頭埋在衣服裡面。
先前在人文主義極濃的學校里時還看不太出來,他只知道喻江長得還行,有種古代世家公子才有的淡雅氣質,那是種對世俗無所謂的凜然之感。等將人放在接地氣的高鐵站,這份獨一無二的出塵之氣,很容易就將他跟身邊人區分出來。
候車廳燈火通明,角落光線偏暗,零星落在喻江肩膀時,更襯得他五官如水墨般出眾。仿佛有道無形屏障,將他與周圍俗世分割,有種格格不入的美。
田恬目光偏移,下巴抵住膝蓋。
他有點不太敢看他了。
「恬恬?怎麼,哪兒不舒服?」
第一時間察覺他異樣,喻江詢問聲關切,隔著扶手伸過來手臂,溫熱掌心貼住他額頭。緊接著,座位間的扶手被田恬拉起,他一點點蹭到喻江身邊,閉眼靠在人肩膀,整張臉蛋都埋入喻江的衣服里。
他壓著喉嚨,聲音含糊,呼嚕呼嚕的就如小動物瞌睡:「小喻。」
「嗯?」
「小喻。」
「嗯。」
「小喻。」
田恬也說不上來怎麼,就想一直喚著對方的名字,然後聽喻江不厭其煩的回應他。結果最後一聲時,身旁沒了動靜,他也不想抬頭見喻江不耐煩的臉。
看吧,沒人回應他,旁人都會覺得他聒噪還無理取鬧。借外套的遮擋,田恬微閉雙眼,下巴放在膝蓋緩緩地來回摩擦。
壞小喻。
喉嚨處隱隱散發柳相旬擠壓後的痛感,田恬不敢發出太大嗓音,於是在心底默默聲討:小喻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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