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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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终章（第7页）

路边种许多的玉兰花，现在个季节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紫的粉的白的开满树，萱萱嚷嚷的，热闹极。

玉兰花树下，一个老人穿着环卫工的衣服艰难地踩着三轮自行车，车斗里放着一把大扫帚一个垃圾斗。

老人骑着自行车到城中村一处低矮的楼房，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楼，推开房门，一个四十多岁的油腻男人躺在沙上看电视。

“爸你带饭回没有”

白鸿辉早饿坏，他站起朝老人走过。

“带么饭外面的饭多贵啊，没两块肉要几十块钱，你自己不会做”

“我不做，多累啊。没带饭你给我十块钱，我去买泡面吃。”

白鸿辉不顾老人的躲避，从老人身上抢十块钱去。

老人叹息着迈着沉痛的步伐走到桌边上，从兜里掏报纸看，入目的是一对男女举着奖杯的照片。

白书庭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良久良久叹一口气。

“老白头，老白头，个月的房租该交啊，都推大半个月，你再不交房租我屋你可不能住，谁家都不富裕呢。”

屋外的人说完，也不等白书庭的回答，转身走。

白书庭仔仔细细的折起放好。

二十年，白书庭以前想过自己的老年生活，在他的设想里，老的他应该拿着退休金，穿得光鲜亮丽的去老年活室跟年轻时的老同老伙计聊天喝茶下棋，回到家是儿孙满堂。

可现在呢，每天天不亮要起扫大街，回到家是二儿讨债的脸，时不时还要应付老大家一家的哭穷。

他那两个年轻时他满得不行的儿啊，怕他们的老父亲兜里多装一毛钱。

他白书庭好强要面儿一辈，临到老居然过样的样。白书庭不是没想过去找女儿，可有么脸去找呢。她年幼时自己不喜欢她，她受欺负虐待他从没有站在她那头过。

他家住小楼房，她住在又小又黑的保姆间里。他辉煌时她没沾上他的光，那么她辉煌，他又有么脸凑上去呢

乾市很小，女儿公司做得很大，老大老二那么废物混蛋却从没有去找过她，想必想法跟他是一样的吧

可如果时光再重一次，白书庭想，自己还是会那么对她的，老大老二也是，因为在很多年前，他们都活在他妻的强势阴影下，那个孩啊，长得跟她妈妈像极。

二十年过去，白宝珠也从鲜嫩的少女变成一个中年妇女。她如愿嫁给顾清风，顾清风么多年一直都在永定陶瓷厂里做工程师，因为处处不受重视，到今天，他都还是一个小工程师，每个月的工资只够养家糊口。

抱负得不到施展，顾清风郁郁寡欢，渐渐迷上喝酒，到现在更是每天酒不离身，四十多岁的他压根看不到二十年前的俊朗，变得又胖又油腻。

白宝珠当年学习成绩不好，身后没资本的支持，白宝珠的专业课成绩特别的差，最后连业都没毕，林敏从白家拿一部分钱，过一段潇洒的，认识一个据说是香江的大富商，么也不说的跟着人家走。

去两年多回那个男人哪里是么富商呢，他在香江也不过只有两间早餐店罢，林敏被带过去以后她一直在早餐店里当服务员，一直到她攒够回家的钱，年纪又实在是大，那个男人放她回。

她那些金银细软早在年轻时被那个香江的男人骗完。

回到乾市她一直跟着白宝珠生活，同样跟他们一起生活的还有顾清风的父母。一大家人挤在小小的三房一厅里，挤得走路都会碰到对方。

林敏又不安分，跟顾长征不知道么时候勾搭到一起，他们一家，隔三差五的要上演个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弄得人心力憔悴。

虞清娴上报纸的消息白宝珠看到，可她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丈夫顾清风个月的工资又因为喝酒被扣下一部分，他们家个月的饭钱都不够。

白宝珠在饭店找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去上班晚是会被骂的，白宝珠不想被骂。

忙完中午，白宝珠打饭跟同们坐在一起吃，大家在个时候总是会闲聊一些儿“你们还记不记得永定陶瓷厂当年的那场震惊省内，把大部分政府官员都拉下马的贪污案啊”

“记得，咋不记得呢当时件案多轰啊。”

何厂长能力不错，永定陶瓷厂并没有像书里的那样倒闭反而因为拔掉厂里的肉瘤而蒸蒸上，在九零年代国营转私营时被何厂长盘点下，现在他们的名声虽然比不上清蕴陶瓷厂，在本地人里却已如雷贯耳。

“那当年那个后勤部主任的儿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因为故伤人致人死亡的那个赵爱民，在前年狱以后不工作，去偷东西，结果偷到的那户人家墙上临时扎玻璃，他一上墙，刚好被玻璃扎到手腕大脉，都没等到人救流血死亡。可怜的哦，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是警察看不下去给他火化以后埋掉的呢。”

“那他的父母呢”

“他爹因为贪污贿赂罪被枪毙咯。他妈去乡下老家，嫁给一个老鳏夫，给人家当几年保姆，最后得病没钱治疗，全都死掉咯。”

白宝珠安静的吃着，听着她们说的话，脑海中浮现一个个熟悉的人影，最后定格在早上上班前匆匆一瞥的那张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