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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则闲闲而坐,白衣冷峭,手腕套了串黑珠子,跟酒吧老板附庸风雅的把玩相反,肖柠人小眼窝浅,倒也能看出与夜市卖得品相是云泥之别。
见肖柠进来,他眼底寒光刺骨,即便如此,束起的每根发丝依旧透出处尊居显,男人仍克制住情绪,免得怒火殃及无辜:“钰儿,别赌气。”
肖柠低垂视线。
yu,那个yu?
他心底忽然腾起几分窃喜,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起名同样会有点女气,相比之下,柠字倒显清爽些。
“我没赌气呀。”
还是少年模样的徐钰鸣甜笑,伸手拉住肖柠衣摆:“你说我不是孩子啦,我想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肖柠浑身一抖,斗胆偏头。
“钰儿。”
纵使他嗓音愠怒,依旧带无可奈何的宠溺,落在肖柠耳中格外刺耳。
但自始至终,除去那位漂亮到惊人的少年,无论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气质卓越的长发男人,都未曾瞧他半眼。
“你也会被抛弃的,李医生。”
仅为遇见的先后的差异,徐钰鸣对两人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肖柠深悉自己不是最优选,他眼里流露几近幸灾乐祸的妒意,如条盘行树枝的蛇。
“……等孩子出生后。”
李奕猛地睁眼。
火车前行声咔嚓。
隐约轰隆在寂静深夜传去好远。
哪怕是前半段的软卧车厢,列车换轨道时依旧不可避免晃动,半梦半醒间李奕后背重重撞上栏杆,若非他胳膊横在中央,险些栽到车厢底。
“小钰?”
李奕捂住后腰挣扎坐起。
连续混乱的梦境,令他分不清此刻是虚幻还是现实,他低头缓了好久,才压住混乱心跳。
这次回云州,徐钰鸣放弃仅需三小时的航班,固执地让他订好旅程长达一天一夜的普快火车。
问起原因,对方又不肯说,半真半假威胁他,如果拒绝还打另一边脸。
车厢气味被熏香掩盖,李奕坐直身体缓神,他握住栏杆轻轻俯身,下铺阅读灯被扭到顶,光线昏暗,除去边缘坐褶,哪有半个人影。
◎立威◎
灯火昏黄,窗帘半开。
沿途田野广袤,由远及近的墨黑好似落来的深海,更靠近天边交界处的位置沿途亮点光,随火车前行被缓缓延伸到后方,冷气自头顶倾灌。
包厢门虚掩,李奕下床摸铺,入手冰凉,他蹑手蹑脚走出包厢,随列车颠簸一步三摇。
再往前是餐车,小钰嘴挑,往后是硬卧与软座,人又怕吵闹,多半还在软卧包厢里。
当然,这些也只是李奕的猜测。
夜深人静,他去哪找?
即便是做梦,肖柠那句无心之言盘踞心头,李奕不说在意为假。
他站在前前后后望不到底的列车走廊,恰巧乘务员夜巡,手电光一晃而过:“大半夜的,干嘛呢?”
“您看到跟我同行的人吗?”
乘务员扫了眼:“孩子?多大了。”
李奕寻人心切,用手比划身高,又稍稍抬起:“不是孩子,二十岁出头,走路有些慢,讲话偏南方口音,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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