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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马贼头领眯着眼睛,看着正在豪饮的沈归,心中计较起来:这孩子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出手阔绰,对答之间所的露出的学识与气魄也非寻常孩童可比。眼下取出一壶酒来,还先行饮下。若是一个老江湖如此,那这手还只是在示意自己酒中无毒;但眼下这人,只不过是个富贵的小公子而已,想应是瞒着家人出游,本身也并没什么江湖经验,只是在假装豪迈而已。
这汉子虽然在心中已经给沈归定性为一个中二少年,但面上却哈哈大笑,也往自己身后招了招手,一个酒囊便从飞入他的手中:
“我们草原人最敬重豪迈的汉子,别看兄弟如今年纪轻,但我看要不了多久,兄弟你定会成为天空中翱翔的雄鹰。这一袋酒两人分,就有些小气了。来来来,我今日便陪兄弟喝个痛快。”
说罢,也仰头喝起酒来。
沈归左手指甲本来还在偷偷抠着软木塞上的蜡封,但见这领头人的反应,估计他已经起了疑心,便把塞子重进塞回酒囊。然后往这人身后方向一丢:
“这几位大哥也来一些吧。我人小酒量也浅,各位一人一口,帮兄弟我分了它。”
说完也不管对方,自己掏出了一些干粮,又拿过水囊来,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还不停地调整着坐姿:
“平日里见别人骑马潇洒,心下颇为羡慕。今日自己亲自骑上了,才知道这骑马的苦。我被这畜生带着疯跑了一天,大腿和屁股都被磨破了,现在手上这血泡,还钻心的疼呢。”
沈归说着,伸出了双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这汉子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又打量了一下沈归别扭的坐姿,和被马鞍勒出血泡的手,心中不免减轻了一些怀疑。身后一个半大的马贼,见沈归正在休息进食,也凑上前来,对马贼头领耳语了几句。得到命令后回过头,朝着身后的马贼高喊:
“咱们也歇歇了,吃饭饮马,顺便看看俘虏有没有死的,有的话解了绳套把尸体扔远点。”
身后那一队马贼听见之后,纷纷放松了下来,翻身下马。有人奔着俘虏方向前去查验,也有拿出肉干马奶酒来准备食物的,还有六个人带上口粮牵上马匹,边吃边朝矮坡后面而去,这是去寻找水源以做饮马之用的。
“大哥啊,你们后面大车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咋还在两侧拴着什么多人呢?这又老又小的能护卫个啥?”
沈归吃着干粮,装作不经意的随口打听着。
“嗨,不瞒兄弟你说。哥哥我干的营生不太光彩,是帮草原上几伙马贼销赃的。这群拴在车上的人呢,也不是什么护卫。别看他们现在穿的破破烂烂,可要是压着他们一入了奉京城,那都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马贼头领,经过了沈归的一番做作,此刻又听见沈归这些狗屁不通的问题,一下就把自己的谈兴勾了出来,跟他半真半假的聊起天来。毕竟,谁会对一个偷跑出游的富家小公子而全神戒备呢?
“看这些人的模样,好像都是幽北人士啊。你们带着这他们进奉京城换银子,就不怕被官府扣住?”
沈归看似随意的打量着拴在大车旁的俘虏问着。
“嗨,我们当然不会进奉京城了。不是还有牙行的人在中间帮忙嘛?我们和买主从来都是两不相见。谁想赎回亲人,或是谁又想买个小姑娘填房,我们才不管呢。我们这一行,由古至今,就只有一个规矩,见钱说话!”
头领说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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