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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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第3页）

女孩牵着男孩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哥哥，妈妈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

一阵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珊瑚脱下斗篷，蹲下身，手一扬，厚厚的斗篷将两个孩子裹住。她的眼睛有点发红，声音有些低哑：“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住在哪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哥哥和妹妹如在梦中。寒风陡然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裹在一片温

暖的海洋之中。斗篷是呢料，散发着好闻的阳光气息。

妹妹咧开嘴，笑得像朵在风中摇曳的蒲公英：“漂亮姐姐，我妈妈叫秀儿。”

“秀儿？”

珊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问道：“是不是那个会绣花的秀儿？”

小女孩儿将手缩在斗篷之中，手脚都能够藏在衣服里的感觉真好啊。她点点头，表情有点怯怯的：“姐姐，你认识我妈妈吗？我们在等她回家。”

珊瑚皱着眉毛。她记得这个秀儿，她衣柜里挂着的那条红底绣金色牡丹的长裙，名为国色天香，就是秀儿卖给她的，只要了十个积分。

秀儿花半年时间方才绣成的作品，是她曾经绣庄的镇店之宝，到了末世也不过只能换来十个积分。

当时银钱两讫，也没有过多交谈。没想到此时再听到“秀儿”

这个名字，竟发现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你们等了多久？为什么不进屋？”

哥哥冻得直哆嗦，窝在斗篷里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年纪大一点，眼睛里多了一丝防范：“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妹妹的右手一直扯着哥哥的衣角，即使是被裹在珊瑚的衣服里也没有松开。她右手动了动，往下拽着哥哥，声音清脆得像银铃一般：“哥哥，你不要凶姐姐，她的衣服好暖和呢。”

哥哥横了妹妹一眼，看着她那双单纯无邪的眼睛：“你不许找人家要东西，知道吗？

”

妹妹的眼睛里似有泪花闪动：“可是……我饿呀。”

珊瑚面对敌人之时狠辣凌厉，可是面对受苦的妇女儿童，最是柔软好说话。她从空间手环中取出两管营养剂，递给两个孩子：“先喝了这个吧，抵饿。”

妹妹显然经常讨要别人的东西，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接过那个透明的软管。珊瑚帮她拧开盖子，将吸嘴放入她口中。

“呲溜——”

草莓味的营养剂滑入口腔，经由食管进入胃部，暖暖和饱腹感迅速填满了她饿瘪了的肚子。妹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看着珊瑚：“啊，好饱呀。姐姐你真好。”

哥哥却很有骨气，他转过脑袋，不肯接营养剂，说出来的话像个小大人：“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妹妹却非常懂事，知道哥哥也很饿。她接过珊瑚手中的另一管营养剂，学着珊瑚的模样，拧开盖子，一把塞进哥哥的嘴里，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哥哥你喝一口就不饿了。”

营养剂本就是液体，一下子就滑入了哥哥的嘴里。陡然而来的饱腹感、暖洋洋地让原本饿得痛的肚子舒服了很多。

肚子是饱的、身上是暖的，这种感觉在冬天简直是太幸福了。两个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之间“咯咯咯……”

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笑，就是觉得开心，开心得想飞。珊瑚看到这两个

如此满足的孩子，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两个端着馒头的妇女正好经过，居高临下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也没在意蹲在地上低着头的珊瑚。一个瘦弱的女人摇了摇头，语带怜悯：“真是小孩子，半点不知道世道艰难。秀儿如果不是为了这两个小家伙，哪里会去吃那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