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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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正躺在客厅的一张摇椅上，膝盖上搭着毛毯，不远处的餐桌上，还放着没动的早餐。许景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周围，程老太却忽然发话：“过来陪我坐坐，江宸昨晚就回w市了。”

一句简单的话，许景竹听起来就怎么听怎么觉得程老太意有所指，她笑了笑，提着保温桶坐到程老太身边一张红木沙发上，沙发上也铺着厚厚的软垫，十分舒服，可是许景竹却觉得如坐针毡。

程老太瞟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是给我带的？”

一经提醒，许景竹赶紧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呃……是这样的，昨天和李……和江宸见面的时候，他很担心您一个人无聊，反正我在家也无聊，就想着要不要来打扰打扰您……”

程老太一直窝在摇椅里，有时候听许景竹讲话，是闭着眼睛的，许景竹话音刚落，她不紧不慢的叫来家中年轻的钟点工小娟，让她将粥倒了出来，盛了两碗端了过来：“正好我早上起来不太想吃豆浆油条，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吃点吧。”

许景竹自然是说好，端着粥和程老太一起吃了起来。

她不知道以往程老太的胃口怎么样，可是一边的小娟是全部看在了眼里，继续操着那口不正宗的普通话啧啧称奇：“奶奶今天胃口蛮好的啊！”

程老太不置可否，吃粥的样子无比优雅，无奈许景竹从来不着重吃相，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又不好意思先放碗，就抱着空碗等着程老太吃完。

等到程老太把自己的碗递给小娟的时候，许景竹眼尖的看到了小娟神色中的惊讶，她擦了擦嘴巴：“程奶奶，我最近都在y市，您还想吃什么口味的粥，我都可以送来的！”

程老太笑了笑：“都好，你手艺不错，很和我的胃口。”

从小到大，许景竹都不算是个突出拔尖儿的人物，就连小学六一儿童节去了同学家里，人家家长最喜欢的小朋友也不是她，在家里她和爸爸能不给景秀云当牛做马的使唤挑剔就很幸运了，所以面对程老太突如其来且有些莫名其妙的赞美和认同，许景竹有些不能接受，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来没见过李江宸的奶奶，可是每每看着程老太的眼睛，她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就在许景竹和程老太没聊上几句的时候，小娟接了一个座机电话，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程奶奶，w市打电话过来说李先生住院了！”

小娟口中的李先生，自然指的是李江宸，许景竹大惊，脱口而出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住院？”

小娟也不知道：“就说住院了，其他的也没说！”

许景竹顿时慌了起来，谁料程老太一个冷清的声音将她的慌张都化作了惊愕：“急什么，现在是他死了吗？”

小娟一怔，立即一副说错话了的样子，噤声去了一边。程老太淡定自若，在摇椅里的姿势都没变过，她缓缓抬手揉了揉眉心：“小许啊，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去w市看看他？”

程老太的冷淡让许景竹心中一阵阵的发凉，她应了下来，从程老太家里回到自己家，立即就收拾了行李。

景秀云巴巴的在门边上看着她：“你在做什么呀？”

许景竹弯腰收拾行李，头也不抬道：“妈，我有事要回w市几天，快的话今天就回来了，慢的话也说不好。”

景秀云急了：“怎么又要去啊，你的脚还疼不疼啊！？李江宸那边怎么样了啊！？哎你倒是跟我说说啊，许景竹你这样不对啊，你对妈妈的态度太冷淡了！”

冷淡两个字让许景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程老太对李江宸住院时候的神情，继而又想到李江宸摆脱自己照顾程老太时候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