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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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差不多都忘了。”

他虽然说着无情的话，但语气却极为伤感。童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的手指在小腹上移动着，承接着某种复杂而又感伤的目光。

“你知道吗？龙华那年离开家，我是知道的。我就站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他走远，没有出手阻拦。”

“其实我是羡慕他的。嫉妒也说不定。他做到了我不敢做的事情，他比我更强更有勇气……”

然后，他说道。

“所以，你们贏了。”

“父亲让你们回去，并指令我亲自来接。”

“不管怎么说，你们赢了。”

促使那位独裁者做出这种决定的原因，是身体。

从去年年初就开始变坏的身体，终于因为劳累而住进了医院。老人家躺在病床上还威猛得跟狮子一样，却在午夜时分长吁短叹着，心中似藏无尽心事。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打听了远在美国的儿子的消息，却得到了快要当爷爷的讯息。那一瞬间的感觉，从地狱到天堂，从震惊到极乐，老人胸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情感，似乎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回来吧，年迈的老人终于发现，再大的帝国，也不如亲人带来的快乐更使他满足。

于是回去了。

三年的苦战两年打下来，项龙华心中是清楚有这天的。但他没有说。

他只是牵着妻子的手，重新来到当年两人相爱过的那片野地，双双行走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知道吗？前年春天的时候我来过这里，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百花谷，而是另一个地方。”

童瑶顿时羞红了脸。

“后来我也找这片地儿来着，结果被人带到了真正的百花谷，才知道原来自己弄错了……”

龙失笑起来。

“你迷路的水平我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以后迷路的时候一定记得找我，我会帮你回到正确的路上的。”

一番话下来翻翻滚滚俱是深意，童瑶咀嚼着，心中一阵感动一阵甜蜜，不知不觉又被拽到了一个地方。

“那一年的春天，我就是坐在这里。一个人坐着。有一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从我面前经过。”

龙指着面前的一片草地道：“那里。就是那儿，小孩子跌倒了，然后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我看到的时候，觉得羡慕的不得了。”

童瑶捏了捏爱人的手指。什么话也没说。

“后来我还莫名其妙哭了。当时的感觉真的蛮凄凉的，因为我许诺过，春天的时候，我们还会来这里。而我却没有做到。”

“龙……”

“所以，这片绿草地就成为了我的梦魇，我日日都想着一定还要回来看一次，无论如何还要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