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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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挨个敲门（第2页）

莫尔斯揭下披身的黑麻布。“别急着变得傲慢。你还没有深入研究这里，你还不知道真正的美丽风光应在何处寻觅。”

被莫尔斯揭下的黑布漂浮在非物质空间中，失去咒言的约束，麻布仿若经由上佳的香料与油膏洗涤浸泡，一抹柔滑的浅紫光泽从黑麻布中央闪烁亮起，很快便有如水滴浸透丝绸，画着精巧的圈儿向外渗进整块材料中，将深邃的粉紫色彩沁回布料的本质，其折射在有情之生灵可理解范畴内的形态，也不知不觉由粗糙麻布转换为全无丝织痕迹的柔滑丝绸，流光散逸，轻软如无物。

马格努斯惊讶望着这块惑人的丝绸，在他视野之中，朦朦的浅蓝和魅人心魄的紫色仿佛正争夺着主导的权责，又仿佛亲密如一相互融合。

少数紫色占了上风的时刻，他的心神立即就如柔风里的烛火尖儿一样摇晃起来，等到他熟悉的蓝色回归，他又觉得这块布料神秘且危险，蕴含无穷的秘密与知识。

“美丽吗？”

透明的金光中传来声音，而马格努斯现自己已经彻底忘掉了莫尔斯方才的批评。

他心痒难耐，一时竟忍不住用上敬词：“请问我可以看看吗？”

“不要着急，学者。”

莫尔斯平淡说，“上次我拜访这织布的主人，最后闹得有些不和谐，带走的物品也只剩这半卷绸缎。我今日带你去她的行宫之外敲敲门，看看能否从外围见到我上次得见的美景的千分之一二。”

有一道细弱的尖利声音似乎正嘈杂想要劝阻马格努斯的心声，但对莫尔斯口中所言美景的渴求让马格努斯轻战胜了那道响声。他将其归类为自己的错觉。

“不可以进去看看吗？”

马格努斯求知若渴。

莫尔斯确认了一下外界现实宇宙对应咒言的稳固状态。

若非上次毫无准备，又经历与血神的争夺，他其实自己就能脱离极乐之主的界域。

况且这次，在其他人的领域之内，或许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将不得不为了保住它预定的棋子，为他们保驾护航。

“如果她允许我们进去。”

莫尔斯话中带笑，抛出绸缎，以咒言编成细线拉住马格努斯，追随绸缎回归其诞生之源的意愿，在浩瀚洋中急下潜。

时空于此不存在绝对的意义，仿佛只是一瞬间，又许是很久以后，莫尔斯再度瞧见他曾踏足的金沙原。一艘搁浅的帆船停靠于岸边，通体遭烈火烧焦，不可复用。

马格努斯屏住呼吸，视线紧紧盯住金沙中的万千琉璃金玉，和徘徊在沙原中的贪婪灵魂，恨不得下一刻就自己冲进六环之中，掏出神秘学测量仪器当场开始研究能量构造。

他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时而见到一片深邃奇异的珍宝收藏之密所，时而又替换为浮华奢靡的金迷纸醉之原野，极少数情况下，有些扭曲黑暗的邪祟阴影从金沙深处一晃而过。无论是哪一种是真相，马格努斯都无法抗拒。

他觉得自己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莫尔斯说他没见过浩瀚洋的真容。

马格努斯向下方伸手，莫尔斯与他一同靠近。

就在此时，整片金沙原直接倒退了一大块，马格努斯看得一愣。

紧接着，浅紫绸缎从莫尔斯手里飞出，直挺挺栽进金币山丘深处不见踪影，随后整片华美景象都飞淡化消退，连残影都没留下半分。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非人非非人的非男非女之声恼怒轻哼，音浪化作弯刀银刃，向他身旁刺去。

莫尔斯轻松一闪，笑着抱怨：“看来她不仅不欢迎我，还非得拿走她送我的衣服。”

马格努斯失落盯着沙原曾浮现的方，一时心情坠入深谷，极深的遗憾让他甚至不想回答莫尔斯关于衣服的话题——一个透明的虚无之人披块黑布意义何在？

“别伤心了。”

莫尔斯柔声安慰，“我们去下一处敲敲门吧。我仍有两处绝妙之可与你推荐。”

他倒是十分想要看看，篡变究竟能如何在它者的权能辖区内，继续蒙住马格努斯的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