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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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铁与血与挨骂4k（第2页）

从米太亚德小队的死亡、意外的生、哈尔孔的背叛和突如其来的袭击，每一件事都成为他怒气的养料。

战争带来臣服，臣服带来统一，统一带来和平。他的大剧院要派上用场——他不曾与任何人说，但他的剧院便是为着统一而修建。

他记得莫尔斯与他提过的奥林匹亚运动会，尽管莫尔斯从未借此正式要求过什么，但他想见一见那盛景。

为此，他要让大燃烧。

燥热的太阳已经从的边缘升起，万事万物的边缘都散出深沉的红光，猩红血气铺满通向卡尔迪斯的道路，将一切炙烤到如红沙般干枯流血。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血的颜色向全部的亮处与暗处蔓延，明亮而苍白的空中，流云黯淡如锈蚀的铜，云层边缘流出粘稠的鲜血，自空中凝聚成无数条流动的血线，连接着与面。

面上，军队行进的阴影与远处将要被他打碎的城墙相连，自阴影中探出枯骨的轮廓，褐氧化的骨碴替换路上的石子，又在暗红的阴影里凝固成道路。

他低下头，骷髅的眼眶在他的注视下破碎，化作飞沙融入鲜血的河流。

佩图拉博握紧手中的锤子，尽管他手中空无一物。他握住那钢铁的柄，另一只手顺着锤柄抚上锤子顶部刺出的尖刃，略略一用力，他自己的血便流满整块金属的表层。

“让你仇敌的血在你手下流！”

他听见一道声音，无比粗狂，无比嘶哑。

那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会出的声音，是大的怒号与火山的脉搏。他的鲜血在血管中澎湃呼唤，更多幻象飘进他的眼前。

他看见自己握着巨大的战锤，将一切敌人在锤子上碾碎，他的身形变得无比巨大，力量无穷无尽支持着他尽情以任何残暴狂热的方式挥舞他的武器。

他是战斗者，他亲自将渣滓的尸骨撕烂粉碎。

他是领导者，他麾下的无数士兵唯渴望杀戮与死战。

他是征服者，他的俘虏跪在血池中颤抖，无数战利品以残肢之姿态彰显他的胜利与荣耀。

“我要胜利……”

他低吼道，“拿下卡尔迪斯！”

“来！让你仇敌的骨在你的王座下臣服！”

那道声音狂笑着，激荡在他心间。

佩图拉博见到更多的图景。

他见到火炮轰击在堡垒之上，高温与浓重的白烟从被攻破的堡垒内部轰然涌出，坦克的履带压过破碎的城池，炸弹与机枪将所有的阻拦清扫成流淌的血浆。硝烟高高燃进苍穹，层层的城墙在爆炸声中精准破碎，巨大的石块和金属向内断裂，最直观的恐惧起源于武力。

他摧毁着眼前的一切，以最轻而举的方式。

他的心剧烈跳动，战锤与沾满鲜血的手紧紧相连，犹如本就是一体。

他一人已是恐怖的战争机器，他是一个史诗，一个英雄，一只野兽。

他是佩图拉博，为战争而诞生的永恒战士。

“来啊，这是你的职，你的座位！你属于我们！”

那道声音同他的每一次心跳紧密结合，从他自己的心底出。佩图拉博无法否认那个嘶哑的吼声，这就是他要的，恒常的斗兽场，永远的胜利者，一切勇气和力量都无比荣耀。

血中的铁映照着锻造他的原料，他的灵魂在大声咆哮。他要把一切阻碍都撕碎砍烂，他要鲜血流尽，他的钢铁是一切战争的源泉！

佩图拉博回过头。

他的铁王座就在那里，以锋锐的剑、镰、锚、钩熔铸成宽阔的椅背，坐垫为盾牌融回铁水后冷凝重聚的铁座，碎骨与风干的尸铺成毯席，鲜血从王座之下流出，将沙浸没成幽深的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