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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累够呛,化作小乌鸦停在殿外的栏杆上,张着嘴巴和翅膀散热。
不周从远处刮过来,开心道:“小乌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哗啦一声,撒了一地的松子和一种拇指大小红艳艳的果子。
朝曦无奈,道:“师父,我叫朝曦,你怎么总是胡乱叫我名字。”
不周道:“叫小乌多好,小白,小白的娘亲叫小红,你叫小乌,一听就是自己人。我把松子拿进去让小白烤熟,这个他有经验。”
说着他卷起地上的东西就要进殿,朝曦喊住他道:“师父,这里有没有木盆啊?”
不周:“木盆?”
“没有木盆的话,大一些的碗也行,我想洗澡。”
朝曦道。
两刻后,不周不知从何处给她弄来了一只人族盛汤用的那种大碗,装了半碗水,放在殿中。
朝曦蹦蹦跳跳地跳进碗里,两只爪子微微岔开,伏低身子,先把头放到水中涮了下,两只翅膀在水面上扑腾震颤,将水珠均匀地甩到羽毛上,洗得可欢了。
她撒了一会儿欢,停下来抬头看看,现不周停在一旁,一脸怜爱地看着她,而不远处,玄度居然坐在玉榻上,看着她在笑。
朝曦微愣,她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怎么形容呢?就像外头檐下的那盏水晶宫灯,晶莹剔透华丽尊贵,不亮的时候已经很夺目了,而此刻,它亮起来了。
他笑得很轻,像风一样一闪而过,见她停下来,习惯性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朝曦飞到他手上,爪子湿漉漉地踩在他掌心,还抖了抖羽毛,抖了他一手的水珠。
他手上腾起焰气,瞬间就将朝曦的羽毛烘干了。
朝曦想起他这只手好像是为了保护她被闪电灼伤的那只手,忙跳到他手腕上,仰起小脑袋问道:“殿下,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玄度翻过手看了眼手背,道:“没事了。”
朝曦沉默。
当时他的手几乎被那道闪电击穿,如今看着恢复了一点,但仍是一道极深的伤口。这样怎么叫没事呢?
但他真的就像没事一样摊开另一只手,道:“给你剥的松子,来吃吧。”
“谢谢殿下。”
朝曦从昨日上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确实饿了,就跳到他另一只手上去啄松子吃。
“是我该谢谢你,昨晚累坏了吧?”
玄度用受伤的那只手轻抚着她背上的羽毛道。
朝曦差点噎着。
长这么大她也只让哥哥这么摸过她,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鸟类,她有金乌和人两种形体,所以在金乌形态被摸,也会生出一种被摸了身体的羞耻感。
但是想起他那只受伤颇重的手,她又不好意思摸都不让他摸,只得道:“还好,不是很累。”
说着,借低头啄松子的动作往前挪了几步,想从他掌下走出来。
谁知他还摸上瘾了,她走哪儿那只手跟到哪儿,就是要摸她。摸羽毛,喂松子,看起来还真是把她当成一只鸟在养。
朝曦叹气,正想从他掌中飞下来化作人形,耳边忽然听到清亮悠远的唳叫声。
她猛的昂起脑袋:决云?
“怎么了?”
玄度见她突然停下,侧着脑袋不动,问道。
朝曦张了张嘴,本想告诉他是她的朋友来找她,可想起他对待哥哥的态度,心中不免揣测他不喜欢陌生雄性不请自来。
瞧他似乎并未在意外面传来的鸟鸣声,她道:“没什么。”
说完低头加快度将他手心的松子仁儿全部吃完,飞出他的手掌停在空中扑扇着翅膀道:“殿下,我出去练一会儿字。”
玄度问她:“一夜未睡,你不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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