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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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昼化夜（第2页）

“可怜的小马们，居然还天真地以为抗争是有意义的，”

它一边笑一边感慨道，“看看这些惨死的战士们吧，他们正是被你们最信任的领袖出卖的！”

黑影很清楚，这些所谓的主战派当中虽然的确有精明强干的领导者，但其中也有些意志薄弱、摇摆不定的小马，只要能够笼络这些小马为己所用，打败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它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制订下一个作战计划，也是最后一个作战计划——摧毁主战派小马们的大本营，将整片大陆据为己有。

“可恶！”

当身在东南一角的领袖们得知了小队成员全军覆没的消息，其中一名领袖将蹄子狠狠砸在桌上，向每一位同僚宣泄着他的愤怒，“这绝不是黑影偶然撞见他们，而是我们之间有小马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他炽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燃烧殆尽，而面对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各个代表和村长的反应却不尽相同。有的支持他的看法，他们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有的则是一副相当无所谓的样子，这些多是此前反对出兵的小马，他们现在完全是在幸灾乐祸；还有的则是怒目圆睁，似乎对他突然火十分不满。

“至于为了这么一次失败大动肝火吗，”

一位同僚上前搭上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生气，“我们此前的失败有那么多呢。”

这位代表与火的代表立场相对，因而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前来劝诫的小马，随即扭过头不再说话。而这些动作却引起了更多小马的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小马主动站出来质问，“那明明就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战斗，难道要我们为了你的一意孤行而让那些一直相信我们的小马们白白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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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根本不懂，”

面对这些完全不顾实际的指责，刚刚一直在强压的怒火再一次爆了，“我们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是他们害死了这些无畏的战士们！”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尽管无法确定谁是叛徒，但这位代表还是马上就有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目标。他瞪着眼睛注视着一匹他面前不远处面露笑意的小马，他清楚地记得，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也在场。

“空口无凭，凡事一定要拿出证据。”

他只是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留下余怒未消的代表咬牙切齿。经过这么一吵，原本艰难拼凑出来的领导队伍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可如果不采用这种方式，他们又该如何与黑影抗衡呢。由于主战派并非一言堂，在形成统一战线初期时未能解决的问题很快便在形势最艰难的时候集中爆了。

这次营救失败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由于没能等来援军，那支孤军奋战的队伍最终以全军覆没的壮烈姿态结束了它的最后一场战斗。由于奇袭小队的事件还在调查中，因此其他根据地的小马们只知道，这支队伍的覆灭是因为大本营的见死不救导致的。不知是谁率先提出了这样的见解，使得一众与大本营距离较远的根据地纷纷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想法，转而开始支持和平解决的黑影一方。他们或是将大本营派来的使者驱逐，或是直接杀掉，以此宣告他们彻底与抵抗势力分道扬镳。

“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仁慈了，”

一位村长对即将离开的使者说，“下一次再见面，我们就会是敌人了。”

使者们返回大本营的道路也是多灾多难，在一些村子里，他们亲眼看见黑影的部下横征暴敛，被要求上交粮食的小马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而更多的小马则只是冷眼旁观，仿佛在用那种冷漠的神情指责他不遵守黑影的要求；还有的地方由于战事的关系鲜有年轻的雄驹，这些黑影便肆意闯入那些住满了雌驹，老马以及孩子们的住所，它们或施暴，或施虐，屋子里时不时会传来哭喊声，但这些小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他们前去帮忙，就一定无法顺利回去；而如果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难，那和抛弃了自己的信仰有何区别。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绝大多数小马选择了后者。当大本营看到这些被赶回来的使者时，他们终于认定现在大势已去。摆在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斗争至死，要么放弃抵抗投降。

“选择的时候到了，”

在大本营举行的最后一次会议上，领导者们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谁要留下，谁要离开，不妨大家都表个态吧。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要留下，”

一位代表率先开口道，“现在投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要离开，”

另一位代表站起来慷慨陈词，“只要我们还在，反抗就不会停止，它们若是想要完全占领这片大陆，先要踏过我们的尸体！”

这番话激起了不少小马的斗志，他们也纷纷表态要追随到底，而为了和这些狂热的小马划清界限，打算投降的小马们集体选择沉默。在历时数年的反抗过程中，这些根据地都是无数小马前仆后继，流血牺牲换来的，而当这些小马成为了真正的孤军，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离开大本营的时候，许多战士在离开时都难掩热泪。此去一别，今生还能否回到这里都是未知数，更别提他们所期待的和平了。一片阴霾，一片名为压迫的阴霾笼罩在大陆的上空，它无边无际，深不可测，蚕食着小马们最后的希望。

一路辗转向南，这似乎是小马们最后的选择了。他们在黑影攻占大本营之前选择了离开，一路沿着森林，朝着大陆南部据说存在小马居住的区域前进。由于他们一败再败，这些小马的士气都十分低落，有不少甚至索性在中途停下来歇脚，而且完全不打算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