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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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月蚀下的遐想 5 （第1页）

露娜曾对世间一切失去信心，黑晶王曾帮她把碎裂的心脏重新拼接。从此她竟有那么一丝想念黑晶王，加上昙塔巴斯不断趁她抑郁之时，刺激她不属于这里。夜之子的未来值得自己努力，姐姐逐渐察觉到妹妹总在入夜后偷偷跑出皇宫，这个秘密迟早要被从鼓里揪出来曝光。她后来去黑晶王的试验田找过，却始终找不到他本马。

直到有一次，她与姐姐再次因为夜之子的事大吵一架，塞莱斯蒂亚要求露娜去带夜之子回来承认错误。露娜一气之下直奔水晶帝国，那里囤积不少黑晶王从各地搜刮而来的粮草设施。露娜穿过传送门，飞翔于半空中缓解愁闷，她一方面是想去翡翠祭坛征求月球魔驹奥特利对此事意见，一方面是想在这临时住一晚，躲避现实中，压在肩头的责任。碰巧，黑晶王领灰烬军团停歇此地。

露娜立在原地，活像一顿守护森林的石像。黑晶王与灰烬军团告别，单独雾化降临露娜身边。不知是出于展现脆弱一面，抑或者是浸入湖泊中心孤立无援。眼泪汇成一缕小溪滑下皮肤。露娜哭了，任由鬃毛垂落胸前，遮住她原本皎洁的面容。黑晶王环顾四周，犹豫片刻上前果断把露娜揽入怀中，并轻轻拍打她娇弱的后背，“没事的，露娜。咱们不奢求天下马都理解。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你走你自己的独木桥。”

“黑晶，我好像有个伴，真的好想。我真的承受不住。我讨厌姐姐，凭什么不问问，我干吗要自己建立新的国度，在月球。我可以为夜之子的长久安宁真正努力一次。她有什么资格问都不问？说我搞种族对立，扰乱马国社会秩序稳定？你说我，有错吗？”

露娜肩头抽泣，声音越来越小。

黑晶王只是沉默。世间沧桑，理，永远掌握在少数马蹄中，战场上唯有胜利者才可把握真理。永远是赢了天下者才有资格制定律法，所谓的天下之理。露娜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黑晶王的蹄子轻轻拍打着露娜娇弱的后背，温柔而有力，正在为她驱散所有的忧伤和痛苦。

“错的是这个制度。起来吧，露娜，奥特利能看到。”

露娜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仿佛大梦初醒，她从黑晶王怀里挣脱出来，两只蹄子无处安放，搭在怀里。略微低下头，以避免与黑晶王的目光产生交汇。“谢谢你，黑晶王。姐姐要我把引到月球上的小马全带回去，才肯原谅我。这两天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等她气消，忘了这回事再说吧。反正我每次都和她打冷战，她都能先后悔求我回去。”

“说明那一天即将临近。露娜，你去贫民窟，看到满街孩子没有父母。你有没有想过，当时若你和你姐没能撑到日月城堡，贫民窟会是你的归宿。”

“或许吧，我想和我姐好，但这段时间，觉得我与她渐行渐远，相视如陌生。”

露娜一只蹄子握住另一只蹄子中端，落寞说道。她把目光放到身后的一片远古丛林，向深邃林荫中眺望。黑晶王踱步于她面前。

“露娜，我也在贫民窟出生，找父母的路费都给不出。我仗着身体强壮在当地混出点名堂，后来又去磨砂厂找师傅学一门技艺。我师父也信任我，推荐我去城镇部队当一名战士。”

“但塞莱斯蒂亚二十年中从未有过征战计划。”

“对，所以只有我一个出身卑微，有钱家庭不差少那么一个雄性小马去军队混支撑家庭。整支军队存在的意义只是成为不同阶层炫耀的资本。某一天，我在队伍里和同伴产生口角，因为他骂我是个街溜子。我脾气上来失误把它打死，连夜逃离军队。之后的事，露娜你清楚。”

黑晶王右蹄搭上身旁一块遗迹岩石，用力扯去覆盖其身的藤蔓，再用魔角法力烧毁它。露娜缓慢上前，和黑晶王一起踏上石子小径，奥特利正在丛林深处进行深度睡眠。

黑晶王身后是一片茂密的远古丛林，参天的巨树高耸入云，树冠交织成一片翠绿的天幕，正值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树林中，给整个丛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树木投下长长的影子，丛林变得更加神秘而寂静。傍晚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斑。丛林中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微风中弥漫着花朵的淡淡香气。黑晶王与露娜站在丛林的边缘，感受着这片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露娜，你心中有想用尽一生，守护的东西吗？”

露娜眨眼点头，“夜之子，下一代夜之子，我所坚守的道义。你呢？”

“希望辐射，我的挚爱。她离我而去，一时半会我也不确定了。可能，是某种正义？”

“希望辐射对正义的理念，是你理想中的生存法则？我知道这么说让你疑惑，”

黑晶王的确回头疑惑地打量她，露娜有点脸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害怕，连忙更正道，“夜之子应该长久，幸福，远去痛苦和烦恼。”

“鸽子唱着歌谣，吹响和平的号角。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吧。可你知道，往往是善良的民众背负痛苦和困扰，以后你会明白的。走，咱俩去看一眼奥特利。我也得和你暂时告别一段时间。”

黑晶王迈开蹄伐向前走去，

“你不来月球了？”

“我准备去月球另一边观察情况，为以后扩宽领土打下基础。替你完成一些事情。愿天下再无不公，目前我能再让它适用于一个村庄。倘若我再次建立一个国家，我不确定绝对的公平还能不能存在。”

黑晶王的声音回荡在露娜脑海中，久久不能平静。

幽静小路上，露娜缓慢走在后头，用魔法捋直飘柔鬃毛，眼睫毛耷拉下来，蹄子悄然无声迈过汉白石阶上，与蹄心粘连的泥土自然脱落，留下一串细小的痕迹。这些痕迹如同自然的笔触，轻轻地勾勒在小路上。黑晶王一直没说话，似乎世间永远存在哲学问题独留给他思考。露娜记忆之中，黑晶王习惯了孤身漂泊，多数时候沉默寡言，不善言辞。露娜尝试再问黑晶一句，“除去悲惨的过去，真的没有马和事让你铭记于心吗？”

沉默。露娜吃一口闭门羹。放在平时，对方不回答，等于不在乎自己。露娜见得多了，便也习惯于在公众场合中保持沉默，哪怕多一匹马都会让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

露娜咽下一口水，换一种方式问道，“还有事能让你觉得，心头一颤吗？”

“真心难寻，不会再颤。”

黑晶王说道。

“我想让你的心因为我的一颦一动而震颤。”

露娜不知怎的，这句话脱口而出。身子软，几乎就要摊在原地。自己的声音细小如蜜蜂嗡嗡声。

“你这算是表白吗？露娜，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马。”

“我知道你是因为希望辐射，可她不会再回来了。咱们的命运比起来最相似，我能理解你的苦楚，听我倾诉的时候你也能感同身受。”

露娜上前扑向黑晶王，紧紧地搂住他。她伸出右蹄在黑晶王的后背来回抚摸，黑晶王本能往前奔去，甩下不对劲的露娜。

一团红晕窜上露娜的脸颊，她急奔向黑晶王，体内生出一股洪荒之力带动心脏跳动。她无法再劝阻自己冷静下来，浇灭莫名之火。一把扑倒黑晶王，趁他疑惑之际，拨乱鬃毛，整匹马骑在他的胸脯上，把头朝右侧过去，聆听对方的心跳起伏。黑晶王越是挣扎起身，露娜就越劲，把重心集中在前身。“露娜，你给我下去！”

清脆的巴掌直接朝露娜脸上呼去。露娜用魔法接住，缓慢牵引着，拿到自己脸颊处轻轻抚摸。

“黑晶，这样的机会还能有几次？”

露娜说不上谁给自己勇气，身体内升起一团燥热之火，任她怎么说服自己平静下去都没有用。不再等黑晶王呵斥目前自己停止目前疯狂的行为，露娜张开嘴，紧闭双眼，心里的小鹿砰砰乱撞，决然吻了上去，前肢抱住黑晶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