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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冰火美酒（第1页）

说来也奇的是，那冰凉酒水下肚无味，李小白这一经运劲抗御，隐隐间便生出了些淡淡的香醇酒味来，似有若无的酒香中又透着一股劲爽，如热暑天喝了一口冰凉特饮，暑气顿消。他也已算得上豪饮海量，尝过不少佳酿，似这般奇特酒饮倒是头一次尝到，也不知其中掺加了何种奇物，忍不住赞声道“好酒！”

更不待多言，一边催加运劲，仰脖咕嘟嘟几下把一坛酒喝个精光。

“怎么样，感觉如何？”

鬼魂两兄弟似是见到了什么奇异怪事，更瞪大了两眼，张口齐声道。醉鬼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把另外那坛喝了再说！”

李小白听这两人问得也是奇怪，心说这你们送来的酒，什么感觉你们还不清楚？又想刚才这一坛冰水也似的酒下肚，味道虽奇，毕竟又太淡，感觉好像未免有点美中不足？一坛喝完，这会儿遍体仍觉寒凉，若非以深厚内力压制着，寻常喝了难保不给冻出事来，这一坛两坛倒也还好，要是再来个十坛八坛，只怕自己也难抵受得了，对方这般催促，莫非正是想以这法子将自己制住？

不过转念想对方若有心算计，那也是防不胜防，而且这等奇特的酒，自是世间少有，哪就能随便弄来许多，又怕他何来？当下只道“如此美酒，我本来还想给你们留着点。既然你们这般慷慨，那我可不多客气了。”

他只道手里两坛酒无非也自是一个样，都喝下了倒也问题不大，且这当口便待不喝，似乎也说不过去，没得倒叫人小看了，左手仍抱了刚才喝光的酒坛，说罢随即便将右手边另一坛酒的布封也咬开了来。

没想这酒一开，登时酒香四溢、浓香扑鼻，甚是诱人，坛口上似乎还冒了丝丝热气，与先前一坛看来又略有不同。他这回倒也不以为奇，暗自运了内劲以待相抗，只不料刚倒灌一口入喉下肚，却有如吞了一口烧红的炭也似，自内而外仿佛便要喷出火来。

这一下倒是大出他所料，这另一坛酒却是热辣如火、后劲十足，险些没忍住倒往外喷吐。不过也好在是他已有预备，急催一劲以抗，化去火烧火燎、猛往上窜的酒劲，长舒了一气，身上不觉已微微出了些汗，忍不住又赞声道“好酒！够劲！”

这一来船上各人似乎比他又更有些出奇，那‘鬼魂’兄弟俩各自大张了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武破天也禁不住睁开了眼来，不无奇异地瞪着他看去。

那炭火也似的烈酒入口留香，劲力过后，细一品来，又带着些许焦苦之味，苦味之下，更又略有一丝甘醇，回味无穷，比起那一坛冰凉寡淡的酒来，自是大为有异。不过这一口浓烈醇香下肚，似乎倒把先前那坛素淡冷冰的酒、所带来的寒劲凉意，一下便冲去了不少。两者一冷一热，一浓一淡，这一下到了肚中，互补互调，仿佛又生出了一种妙不可言的畅怀之感？

李小白心下既是不无莫名，醇酿入喉，自又有种难言之喜，也不理会船上诸人脸现讶异的古怪神情，自顾把那一坛火辣浓香酒喝了个底朝天，一时说不出的酣畅快慰，哈哈一笑道“妙哉，好酒！果然是美酒仙酿，便是神仙也要为之绝倒！”

这回也不止醉鬼、酒魂两兄弟，船上各人无不有些傻眼，似乎都不太相信眼前所见，浪涛风雨中十余个斗笠蓑衣、身影模糊之人，一时间仿佛树枝稻草扎成的一般，谁也没吭一声。

“两位……这个‘鬼魂’兄弟，你们怎么说？”

李小白瞧着有些不大对劲，接着便又道，“可还有此般美酒来？”

“你……你……”

鬼魂兄弟各自惊异莫名，结结巴巴，两张口抢着要说，跟着又同时顿住、一齐收了声。

“这不可能！你怎么……”

醉鬼随后又叫声道，“这个……你真的没事？这个酒……酒……”

正自吞吞吐吐，话说不清，一个瘦小老翁手持一根鹤嘴木杖，一瘸一拐地由船舱中走了出来，面带笑意地盯着李小白，一边接口道“这酒自然还有的是。”

这老翁衣着朴素，宽袍大袖，似乎有些不大合身，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上也没披戴雨衣雨具，另有一个精瘦高个之人跟在一旁，给他撑了把伞挡雨。只听他接着又道“承蒙你不加嫌弃，再三夸赞。这位公子小哥，果真好酒力。不过你不妨倒是说说，这两坛酒他好在哪？”

“这个……”

这回是轮到李小白有些犯难，怔了怔只道。这两坛酒一坛极寒极淡，一坛极热极劲，一个如饮冰、一个如吞炭，喝来口感截然不同，又各具其味，自非凡物，不过要说好在哪，他这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眼见对方那老翁清瘦如柴、须皆白，略微佝偻着背，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看着怎么也得七老八十，两眼间却是精光炯炯，看来又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样子，莫非便是所谓的‘醉仙’？

他这话说到半，念转来去，稍有分神，突然间只觉周身四肢忽冷忽热，腹中一股雄劲到处乱窜、猛然便要往上冲，暗自一惊，忙提振内劲极力压制抗衡，禁不住随即大打了个酒嗝，微微又有些醉意上头。他这刹那间才恍然想到，那两坛酒后劲势足，料来自是另有门道，时刻需得提劲镇着，否则难保不会给这酒劲所醉，脸上只云淡风轻，随口又道“这个……好酒就是好酒。你要问哪里好，我可倒也说不出来。”

“说得好……”

那老翁嘿嘿一笑，缓缓道，“这能说得出来的好，也未必见得好到哪去。这心知其中百般好，却说不上哪里好，那才是真正体会到了这酒中玄妙。我这‘冰火两乾坤’酒，不管哪一种，历来没几个人能喝过三口而不醉倒。你不仅连喝了两大坛，而且还能撑到现在，仍然清醒不醉，看来这回真是遇着对手了。”

传闻这‘醉仙门’中有三大宝物，其一为‘冰蟾蜍’，其二乃‘火灵蜥’，其三便是这两者各自浸酿而得的‘冰蟾酒’与‘火灵酒’混融而成的‘冰火两乾坤’酒。

这‘冰蟾蜍’与‘火灵蜥’据说都是来自东海蓬莱仙岛，皆为世间少有、极之难遇难得的酿酒奇物。二者嗜酒如命，所酿成的‘冰蟾酒’和‘火灵酒’，喝起来一个冰寒清淡、一个火辣浓烈，却都是后劲十足，无论是哪一种，寻常不胜酒力的人喝上一口，少也得醉上一天一夜不可。